重庆帅哥

请不要翻阅个人日记。

【南以颜喻】倒霉爱神


 

 

*张颜齐 x 周震南



私设:迷情剂通过头发决定被爱慕者。

 

 


***

 

  周震南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没有之一。姚琛如是说。

 

  作为穿连裆裤,有事没事庄园串门的唯一指定竹马,他俩拥有的,是小时候一起逛蜂蜜公爵,长大了一起骑火弩箭的革命友谊。而姚琛从来相信,周震南就是被命运之神眷顾的那位,或者说他就是幸运存在世间的本身。毕竟这个家伙的人生也是顺风顺水得有点过了。

 

  上学前,周震南是姚琛知道的唯一一个集齐巧克力蛙巫师卡片的小朋友。去到霍格沃兹之后,姚琛怀疑周震南将会永远是这项纪录的保持者,毕竟他再没遇到过拆卡绝不重复的第二人。

 

  还有一些琐碎小事就更不必说了:周震南准备出门的时候不管是暴风雨还是大降雪,都会奇迹般,甚至说简直不可理喻的生硬骤停;永远能买到丽痕书店最后一套限量版图书;明明是违规飞行却被选为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找球手;夜游从来没被抓住过——这个更过分,每次姚琛和别人提起都会义愤填膺,那一回明明是两个人偷偷跑出去找有求必应室,最后姚琛却被抓住罚整个星期的校史馆扫除,而周震南却因为不小心摔下魔药藏室的半截梯,恰恰卡在级长的视野死角,逃过一劫。

 

  这十几年里这样的事太多,姚琛就是随便挑几件出来就足够让听者羡艳,而周震南对此的态度从来是:我可不信什么命运之神,只是我恰好很擅长那些事罢了。

 

  哦,是,甚至很擅长掌控雷电呢。连比比多味豆都没吃到过怪味的人,你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周震南不喜欢这些关于命运的神叨叨言论,更不喜欢那个整天疯颠颠的占卜课老师。玛丽塔女士已经在霍格沃兹授教授占卜课十年,几乎每一届都会出现一个被她缠上的学生,周震南恰恰就是这个“幸运儿”,她热衷于用水晶球来预知对方的未来,结果当然是永恒的,绝佳。

 

  就像《救世主日记——霍格沃兹篇》里写道的那样,周震南感受到了相似的烦恼。

 

  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斯莱特林的小蛇们恰恰结束飞行课,带着一种矜持的喧闹,并不情愿地挤进占卜教室。那天的玛丽塔女士并没有掀开水晶球上的天鹅绒,而是掏出一盒平平无奇的卡牌。

 

  “这是麻瓜们常用于占卜的塔罗,最近我一直在研究这个。它们非常准,有时甚至比我的水晶球还要准确。我想,它们应该是由一位混迹在麻瓜之中的巫师发明的。”玛丽塔女士笑得露出粉色的牙龈。

 

  小毒蛇们个个嗤之以鼻。

 

  “现在,我们请一位先生来尝试一下。”玛丽塔女士拖长调子慢慢走到周震南的身边——惯常的,预言后者将要遇上的好事似乎成了她每节课必须的环节——那副麻瓜牌被拆开了,利用悬浮咒浮夸地漂在她那头火一般的橘发周围。

 

  “或许今天又来看看我的运气如何呢?”周震南玩笑,认命地将桌上的火弩箭收进自己的无限延伸袋里。

 

  玛丽塔女士靠近的时候,周震南感到强烈的魔法波动,原本上下漂浮的卡片们仿佛成了杀人的利器,飞速切割空气,它们在空中自行完成了洗牌和切牌的步骤,最终完成一道扇形整齐地出现在周震南的面前。

 

  “Draw three, please.”

 

  周震南在麻瓜研究课上学习过各种麻瓜的小“魔术”,塔罗也算其中之一,叫他模糊还留下些印象。于是随意从牌群中抽出三张,背面朝上的叠放在桌面,看它们自己疏散成圣三角的牌阵。

 

  象征过去的一号位牌被玛丽塔女士率先翻开,她只是抿着嘴微笑,说辞依旧是惯常那套:“我有说过,你就是幸运之神的眷顾,我的小星星。”

 

  姚琛在一旁故意抱着手臂倒吸一口凉气,周震南狠狠地瞪过去,冲他吐舌头。他自然不把这把戏放在心上,倒是玛丽塔女士极为虔诚,在翻开第二张牌时惊呼出梅林的名字。那是颠倒过来的命运之轮。

 

  玛丽塔女士面露难色很是遗憾地说:“抱歉我的小可怜,你恐怕是要转运了。”

 

对周震南这样的幸运星来说,转运可不是什么好词儿呢。

 

  还没翻开第三张牌,玛丽塔女士就已经搂着周震南细语安慰起来,后者不厌其烦地解释自己并不相信麻瓜的占卜学——事实是他连巫师的占卜学都完全不相信——终于,这一困境被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的任豪打破。

 

  这位高一年级的级长兼斯莱特林魁地奇队队长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占卜教室门口,向大家展现他几乎是闪着光的完美笑容,抱歉地说道:“无意打扰,但不知道谁放走了箱子里的金色飞贼——恐怕现在我们很需要我们的找球手。”

 

  这不运气挺好的嘛,周震南偷偷吹了一声口哨。他抱起自己的东西,离开前还冲姚琛挑了挑眉,大意约是:Lucky~我先溜啦。

 

  最后一张牌的解读被他抛在脑后。天空中交叉的流星,土地上红白两株玫瑰,其实是古圣经亚当夏娃的意象,在边缘中央的位置,用蜿蜒的花体写着:

 

The Lovers.

 

 

 

***

 

  张颜齐是全霍格沃兹最倒霉的倒霉蛋。

 

  在他的故事开始前,我们需要先搞清楚这一点。对于整个童年浸泡在麻瓜中二氛围长大的张颜齐,收到霍格沃兹的来信大概花光了所有的运气,甚至透支了往后不知多少年的好运,是,他很倒霉,倒霉到在整个学院名声大噪。

 

  他第一次意识到事情不对,是在戴安娜教授的魔药课上。Boil Cure Potion的制作方法并不复杂,只是有一些容易被遗忘的注意事项,像是:你需要在熄火后再加入豪猪刺和鼻涕虫。所以当张颜齐哼哼着快乐星球主题曲,把蒸煮过的带触角的小虫子以及豪猪刺往坩埚里扔时,他完全忘了还得熄火这件事。

 

  坩埚炸得轰轰烈烈,张颜齐的脸也糊得很缤纷。

 

  最倒霉的是,碎片弹到了戴安娜教授的后脑勺上,烧坏了她大半截金发。张颜齐到现在都怀疑,自己被送去医疗室之前,戴安娜教授给自己施的治疗咒有恶意报复的成分。

 

  从此,在飞行课上当着众人摔下扫帚;魔药课炸坩埚;变形课施咒却不小心将邻座同学的羽毛变成Puffsdein(蒲绒绒);不小心收错别人的吼叫信,平白无故在餐桌上被不认识的来信骂“渣男混蛋”;永远被魁地奇队伍的训练用游走球击中……张颜齐每天都生活在水生火热中,享受着霍格沃兹无人可以理解的厄运。

 

  他的小伙伴翟潇闻,亲眼目睹张颜齐是如何在挫折中成长——或者说,活下来。张颜齐太霉了,倒霉得整个格兰芬多都知道有个头顶飘着阴云的东方脸,每学期炸掉的坩埚够买下十支光轮2000。大家都有点避着他走的意思,只有翟潇闻天生乐天派,愿意呆在张颜齐身边,对比之下反倒显得自己生活顺利幸福。

 

  张颜齐挺庆幸自己有这么个朋友,可就是这唯一一个朋友,却能成了他人生最倒霉事件TOP.1的缔造者。

 

  翟潇闻明恋隔壁斯莱特林的级长。他天天在任豪面前左晃右晃,人家硬是没眼熟过他。谁还不是个硬气的小巫师了,翟潇闻别的不擅长,耍混撒娇绝对一级,隔天就从夏之光那里讨来迷情剂的配方,拉着张颜齐硬要他帮忙。

 

  “你不怕我给你全炸了吗?”张颜齐耷拉着眼角靠在墙边看翟潇闻鼓捣,特地站得离坩埚远了些,不提着印堂发黑的脑袋去送死,一般霉运会来得晚一点。

  

  “害,我可是格兰芬多魔药小王子,会需要你这个坩埚杀手的帮助吗?”翟潇闻骄傲地竖起一根手指。

 

  “哦,那拜拜。”张颜齐转身就走。

 

  硬生生被翟潇闻搂住腰拖回来,说了后者撒娇耍赖霍格沃兹他称第二没人称第一的,翟潇闻吊着嗓子哼哼唧唧地求人:“哎哟张颜齐——帮个忙吧,再不成功我真的相思成疾,明天就扯着红丝巾去跳大桥。”

 

  为什么有画面感?

 

  张颜齐懒洋洋地转身,捏着翟潇闻后颈,把这只八爪鱼从身上扒下去,问:“那我能帮你什么?”

 

  “投‘毒’。”

 

……拜拜。

 

  张颜齐是全霍格沃兹最倒霉的倒霉蛋,连自己的好朋友都上赶子送自己去见梅林。

 

 

 

***

 

  张颜齐的“投毒”日被定在了化装舞会的当天。大家都带着面具在舞池里跳舞,而任豪不喜欢跳舞,肯定站在舞池边喝酒聊天,灯光闪烁昏暗,正是适合穿过人群去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翟潇闻如是说。

 

  翟潇闻捏着那一小半瓶魔药,怪傲娇地在张颜齐面前摇了摇。类似珍珠母的幽蓝光泽和瓶中螺旋上升的蒸汽非常漂亮,张颜齐歪着头打量,小心翼翼地接过来,问:“这就是迷情剂啊,怎么跟魔药课上看到的不一样?”

 

  “我改良了一下,喝下迷情剂的人起初不会知道你,呸……不会知道爱慕对象是谁,需要根据味道寻找。”翟潇闻说罢咧嘴一笑,露出类似对方的尖尖小虎牙。

 

  “恶趣味。”张颜齐撇撇嘴。

 

  翟潇闻低下头,有些心虚地摸摸脑袋。这迷情剂虽然是下给任豪的,里面搁的头发却是趁着张颜齐睡觉偷偷揪下来的。聪明如格兰芬多魔药小王子,翟潇闻当然清楚迷情剂只会带来盲目狂热的迷恋,而不会带来真正的爱情,他只是希望通过这个契机,先认识一下任豪罢了——他早在整个霍格沃兹放了消息,除开福灵剂、吐真剂、迷情剂,其他的应有尽有,包括前者的解药。

 

 

  化妆舞会最后当然还是回归了老派的王子公主主题,巫师们都穿着雅致华丽的礼服,连面具都各具特色,甚至有斯莱特林的小姐们,在面具上装饰碎月光石和孔雀羽毛。

 

  张颜齐别扭地整理白色打底衬衫的前襟褶裥,又抬手系上礼服的玫瑰金袖扣,这套衣服是从麻瓜世界买来的,自然比不上巫师们流光溢彩的袍子,却带着专属于另一世界的简约别致裁剪。

 

  “给你,面具。”

 

  翟潇闻递来的那只面具自然比不上女孩们绚丽设计过的款式,只是简单的黑色丝绸款,能很严实地遮挡面部,张颜齐扯起面具旁的两根丝带,系在脑后,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那一双疲惫而多情的眼睛。

 

  翟潇闻和张颜齐去得晚,舞池已经热闹起来,伴着古典舞曲的巫师们成双成对地踏着舞步,裙摆、燕尾服衣摆和巫师袍都翻滚着溢彩的流光。斯莱特林的那群人站在舞池的另一侧喝酒,他们都或多或少装点着绿宝石饰品,一眼就能认出。早就打听到任豪今天会穿一套纯白的礼服,独树一帜,果然被翟潇闻一眼识破。

 

  “那里那里。”翟潇闻把小瓶子塞进张颜齐的手心,指了指舞池对面举着一杯饮品的任豪。

 

  “你答应兑现的火弩箭,最好不要给我跑票。”

 

  “去吧去吧快去。”

 

  张颜齐穿过舞池,三次被撞到肩膀,两次被踩中了脚,终于绕到了任豪身后。他在和朋友聊天,背靠一个小酒桌,上面却摆着一杯南瓜汁,张颜齐假装从桌边经过,快速将药水倒进杯里,总有种错觉自己在饰演刑事探案剧里的凶手,甚至有点小刺激。可虽是这样说,张颜齐还是紧张得手抖,左脚绊右脚地冲进舞池,丝毫没察觉到那杯南瓜汁被任豪递给了周震南,又被后者一饮而尽。

 

  周震南抿抿嘴,觉得这杯南瓜汁意外的,比从前喝过的都要粘腻香甜。霎时,牛皮纸和茶香墨水的清淡味道席卷而来,还带着清漆釉木的香气,几乎将他淹没其中,让他头晕目眩。那种奇怪的力量驱使着他冲进舞池,平时从不和人跳舞的人跌跌撞撞地挤进舞蹈的人群中,看得姚琛和任豪莫名其妙。

 

  张颜齐正欲穿过舞池回到翟潇闻旁边,突然被一只冰凉凉的小手拽住末指。血液里仿佛被灌进一道闪电,张颜齐被击中了,触电的感觉顺着小指上爬,几乎麻掉整个小臂。

 

  “跳支舞。”

 

他带着天鹅羽的面纱,沉喑的声音从那之下传来,倒不矜不媚,却带着恃宠而骄的斯莱特林式自如。小手开始变得滚烫,连带着它的主人耳尖鼻尖开始泛红。周震南全身带着克制的情动,像只小动物似的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半首舞曲过去,他终于松开了张颜齐,双手都揽上对方的脖颈。他有一双曜石般深黝的眼睛,湿漉漉的碎着雪光在其中,仿佛能融化掉世间万物。

 

  “?”

 

  “我……我喜欢你。”周震南神情朦胧,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却像被自己吓了一跳,眼睛微微张大又眯起,仿似醉酒地望向张颜齐,于是,一个带着甜甜南瓜汁的吻软软地贴上后者的嘴。

 

  ……张颜齐被强吻了。

 

  这位白净如只精灵似的小少爷,根本没了一般斯莱特林的娇矜优雅,反而热情又莽撞,像只蠢笨的小兽,吃力地踮着脚尖,勾住自己的脖子下压。

 

  原来亲吻真的会让世界安静地倾斜。耳边的乐声都停止,只残余这位斯莱特林身上香水的烈性味道,和他柔软白净的可爱摸样并不符合。张颜齐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没有推开他,却像个憨憨似的紧张地闭上眼睛。

 

头顶好像有极光炸开。

 

玛丽塔女士看着舞池里亲吻的两人,坐在酒桌边喝着一杯朗姆蛋奶酒,从衣袖里摸出一张颠倒的命运之轮,仿佛听到齿轮轻轻咬合的声音。

 

 

 

***

 

  周震南是没有喝酒的,却一副晕醺醺的醉态,赖在酒桌边不走,只皱着张小脸伸出食指点在鼻尖上,低哑着嗓子慢吞吞地说自己闻到牛皮纸被割开的味道,是任谁看了都不正常的状态。

 

  “什么情况?”姚琛问。

 

  “还看不出来,”任豪抄起手抿抿嘴笑,“这状态,迷情剂啊?”

 

  “不过也挺奇怪的,他怎么不念叨对方的名字。”

 

  任豪摸摸鼻子,是觉得有些奇怪,却想到了点儿别的事,笑着说:“不过我知道该找谁。”

 

  事后,不管任豪如何念叨自己为了换来这支解药花了多大的代价,也只能换来周震南的白眼罢了。

 

 

 

***

 

  化妆舞会之后,张颜齐转运了。

 

  除了翟潇闻反悔,答应好的火弩箭一拖再拖。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张颜齐经历了自己从来没有过的顺风顺水的魔药课,甚至做出了最完美的福灵剂——因忌于他远近闻名的瘟神名号,没有人和他搭档,所以最后只有张颜齐一个人得到了福灵剂作为奖品。他捏着那小瓶药水,对着角落里撅嘴的翟潇闻挑眉,弯弯眼睛露出一个懒洋洋猫眯似的笑容。

 

  至于飞行课呢,他确实是又又又又从扫帚上掉下来了,摔在打人柳旁边却完全没有受伤,甚至从落满枯叶的树缝里拉扯出一把火弩箭,完整,仅仅是有点儿旧。张颜齐拎着他在学校里问了好几天都无人认领,最后迫于无奈据为己有!

 

  月末的魔法生物课,因突然超标的幸运值而活得战战兢兢的张颜齐,终于感冒病倒了!他理所当然觉得霉运终于又要重新降临,安安分分地窝在医疗室喝苦到让人发抖的止咳药酱,却迎接来一群眼熟的同学,原来那天的观察对象小火龙突然失控了,火焰烧伤大批格兰芬多学生——其中也包括翟潇闻。

 

  就在大批格兰芬多学生躺在医疗涂薄荷药膏时,张颜齐被火焰杯选为了霍格沃兹勇士:这一点说不上是幸运还是不幸,那些躺在病房里的伙伴们都挺羡慕自己,而斯莱特林院的人都挺不服。

 

  

  化妆舞会之后,周震南也转运了——还真跟玛丽塔女士说的一样。

 

  周震南最开始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儿已经晚了,因为场合是斯莱特林对阵拉文克劳的魁地奇比赛,而他当着所有学院的学生,直挺挺从扫帚上摔下来,丢脸不说还摔断了小腿骨。队伍没有别的找球手,斯莱特林学院因此输掉了好几年没有输过的魁地奇比赛。

 

  第二天,他瘸着脚走上早餐长桌,还没坐下吃一份完整的樱桃布丁就被一只误食酒心巧克力,歪歪扭扭飞着的猫头鹰啄痛了手,之后便是劈头盖脸一封吼叫信,还是姚琛姥姥的,大意是骂自己的孙子是个不长记性的小崽子,居然又忘记收缩衣柜的密码,还写信回来打扰自己的假期。

 

  “周震南,你最近这……什么情况?”

 

姚琛起初笑得幸灾乐祸,也是,眼看着一个被幸运之神眷顾的人突然倒了大霉,倒是真的戏剧,可时间一久事情就变得不好玩了,到最后姚琛甚至劝周震南要不去找找玛丽塔女士再占卜看看。

 

“这太玄乎了,你怕不是中了什么诅咒,你还是去问问占卜老师吧。”

 

  周震南迫于无奈只有前去,这位玛丽塔女士只神叨叨地翻开一张又一张占卜牌,前两张依旧和上次的一样,这一次他终于看真切了最后一张爱人牌。察觉到他的目光,玛丽塔女士露出笑容,手指轻轻点在嘴唇上说:“舞会上的吻是关键,有人偷走了你的幸运。”

 

  可周震南并不记得舞会上的人是谁,甚至是哪个学院的都不知道,总不能拉霍格沃兹的男孩挨个亲过去吧!

 

  他天生反骨,这世界越是针对他,他越不可能如刺猬似的缩成一团不愿面对。反倒悠哉哉地跑去对角巷逛街,刚走到丽痕书店门口就一脚踩上了泡泡糖……还不是普通的泡泡糖,一直咕咕叽叽地发出声响,一听就是玩笑商店的产物。他使劲儿拔了两下腿都没能把脚从地板上扯开,一气之下掏出魔杖。

 

  张颜齐刚从丽痕书店出来,就瞧见这副场景,穿着昂贵墨绿袍子的巫师用自己的魔杖指着地板,嘴里正念念有词。他三两步冲过去,捏住男孩的手。

 

“这种玩笑玩具没那么简单的,越切只会分裂越多,也就越黏……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张颜齐解释着,勾起猫咪似的笑唇,蹲下身去,从折叠书袋里掏出一瓶颜色古怪的粘糊药水。

 

他蹲下去的瞬间,周震南嗅到丽痕书店特别出售的茶香墨水的味道,和舞会那晚闻到的很相似,不过购买这款墨水的人很多,周震南也仅是恍惚一瞬,又重新被张颜齐握住自己脚踝的手拉回现实,那人来去如风,帮忙洗掉脚底的泡泡黏胶,再把药水瓶往自己手里一塞,便消失在街角。

 

哪知道第二天又在魔药课上相遇。

 

  正当周震南熄灭火焰,准备将材料扔进坩埚里时,张颜齐念叨着“不得行不得行”再次出现。他穿着格兰芬多的袍子,头发乱糟糟的果真像只爱管闲事的蠢狮子,手掌往腾着蒸汽的锅口一遮,也不嫌烫。

 

  “你得等坩埚冷下去,而不是熄火就可以,否则会爆炸的……你简直无法想象我这样中招过多少次!”

 

  这样的出现,一次又一次,确实像从天而降的盖世英雄。

 

 

 

***

 

  在任豪眼里,翟潇闻是稀奇古怪的物种,看起来古灵精怪,实际上还是只笨蛋狮子,做事莽撞,完全不考虑事件前因。

 

  就比如,现在翟潇闻正带着任豪逛宿舍,还把自己做魔药搞小实验的器具搬出来供人欣赏。任豪翻看那只迷你坩埚,又抬眼去看柜子上的瓶瓶罐罐,最外面的几个分明装着迷情剂制作需要的材料。

 

  任豪慢慢走过去,手指蹭上相邻的另几只罐子,已经落灰,仅有这几个被擦得透亮干净,于是哼哼地笑出声问道:“不是不卖迷情剂吗?”

 

  他只是随口一问,对方却像被踩了尾巴,支支吾吾,这才问题更大。

 

  “南南的迷情剂,你投的?为什么?”

 

  翟潇闻猛地摇头否定,大声反驳:“本来是想给你的!”又惊觉不太对,只能捂着嘴转过身暗暗骂自己是猪头。

 

  “哦,”任豪挑眉故意逗他,“所以是张颜齐对我有意思?”

 

 

 

***

 

  张颜齐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周震南正玩儿着张颜齐从麻瓜商店买给他的手卷钢琴,看他突然颤一下,歪着脑袋问。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变长了。张颜齐送过周震南麻瓜的乐器,像是手卷钢琴,还有自己锯木刷漆的尤克里里;用最喜欢的茶味墨水在牛皮纸上画五线谱,记录周震南哼唱的音符;后者会陪着张颜齐研究三强争霸赛的谜底:那关于禁林与珍宝的童谣,讲述着各种神奇生物守护的深林,需要参赛者穿越黑暗,救赎所谓最珍贵的友人。

 

  可张颜齐却在比赛时将翟潇闻从黑暗的森林迷雾中背出。

 

  那天下雪了,周震南裹着厚厚的天鹅绒披风站在人群里,看着张颜齐是第一名,背着翟潇闻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他还掉了一只靴子,踩在深厚的积雪上。周震南知道他一定施了保暖咒,看着那只光脚陷在冰凉的雪晶里,还是触目惊心。可他又不可控地轻轻哼声,心里酸皱成团,莫名委屈。

 

  明明是自己帮忙想出谜底,却用来“救”别的人。

 

  身边一直打着哈欠左顾右盼的任豪瞬间冷下脸来,咬着牙疾步冲上去,把张颜齐背上熟睡得都要打呼的翟潇闻托下来,用自己的袍子将他裹好搂在怀里。张颜齐很配合地目视远方,非礼勿视,漫不经心地撩动自己的刘海,隐隐绰绰露出一道伤口。周震南这才慢慢踱步过去,装作毫不在意地撩起张颜齐前额的头发,把一张柔软昂贵的丝巾贴上渗出血丝的伤口。

 

  “哼。”周震南撇撇嘴,意义不明地一声冷哼。

 

 

  任豪和翟潇闻在一起了。

 

  周震南不知怎么松了一口气,还高高兴兴地约上姚琛任豪去喝酒,期间当然又倒霉地被路上横冲直撞的小孩撞倒,新袍子沾上墨水——他算是习惯了,又因为墨水是茶味款,破天荒没有生气。

 

  “你居然要喝酒啊?想喝点什么?”任豪搂着翟潇闻,笑盈盈地敲起桌面。

 

  “火焰威士忌。”

 

  最后,明明点的火焰威士忌却被店员听错,上了雪梨龙舌兰,周震南认命地撇撇嘴。任豪讲关于翟潇闻的事,周震南听得白眼直翻,又听到任豪讲起化妆舞会的迷情剂乌龙事件。

 

  “张颜齐,”周震南熏红着脸颊缩成一团,“张颜齐就是舞会上偷走我运气的人!”

 

  “那你快去亲他一口,把运气拿回来啊!”姚琛自然替他开心。

 

  “嗯!”

 

  周震南几乎是飞回学校的,在湖边找到了躺着嚼泡泡糖的张颜齐。午后的阳光闪烁且温暖,在湖面投射星星般细碎的光,他像只小精灵般扑到对方怀里,捧起张颜齐的脸,狠狠吻上对方的嘴唇。

 

  泡泡糖是绿茶口味的,还有阳光的味道。

 

  张颜齐一手掌住周震南毛茸茸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他正躺在草坪上思考争霸赛的最后一关,按照惯例是进入迷宫寻找奖杯。他想,也许拿到奖杯他就向周震南表白,对方是东方纯血贵族的小少爷,自己只是个麻瓜巫师,能送给对方什么样的礼物呢?

 

  一吻结束,周震南颠颠地跑开,他的绿袍子被风卷起,一麦又一麦的墨绿波涛。

 

  他是害羞了吗?张颜齐看着周震南的背影。

 

被泡泡糖卡住了喉咙。

 

  张颜齐又变回了倒霉的张颜齐。

 

 

  “估计是天降的幸运被透支光了。”张颜齐撑着脑袋,打量自己昨天刚被烫伤的手指说。

 

  翟潇闻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把化妆舞会、吻、塔罗牌还有运气天平的事都告诉了张颜齐。

 

  “那本来就是南南的嘛,还给他也应该。”张颜齐笑着咧开嘴,露出尖尖的虎牙,看起来就是只炸毛的笨蛋大头狮子。

 

 

 

***

 

  张颜齐和周震南有一整个星期没见了,也都重新过上了原本的“正常”生活。

 

  周震南因为张颜齐和三强争霸赛的事也已经心不在焉一整个星期了,特别是在听说最后一关确实有死在迷宫里的先例之后。那天飞行课,他正骑着扫帚漫不经心地飞在天上,恰巧能看见禁林里上魔法生物课的格兰芬多们,而被独角兽撵着跑的影子,一定是张颜齐。

 

  他就是这时候听见旁边的斯莱特林们讨论三强争霸赛的。

 

  “那个泥巴种这次栽定了吧。”周震南听着他们这样说。

 

  于是,整个飞行课的斯莱特林学生就这样看着周震南骑着火弩箭俯冲向禁林,若不是着陆姿势漂亮,他们甚至要以为周震南又倒霉得从扫帚摔下去。这些个贵族少爷小姐,平时高贵矜持,实际个个八卦得不行,都飞到禁林上空明目张胆地看热闹,果不其然看着周震南踢了扫帚就朝那个被独角兽撵着跑的衰蛋冲过去,独角兽竟然乖乖温顺地停下来。

 

  周震南明人不做暗事,跑过去就想故技重施地抱住张颜齐的脖子强吻,却被对方偏头躲过,他气得破口大骂:“你是不是蠢货!”

 

 不过是运气,不仅是运气。

 

  “没关系啊,我还有这个,能撑过去的,”张颜齐亮出自己的小瓶福灵剂,“南南你不需要为这件事,还得亲我一口哈哈,哈哈哈,哈……”

 

  周震南红着双眼,一把抢过福灵剂整瓶灌下,目光湿漉漉地揪住张颜齐的衣领。哽了老半天,才喑哑地低声嘟囔着:“老子亲你,是因为,是……”

 

  比起做,说出来似乎让周震南更害羞。他又一次搂住张颜齐地脖颈,踮着脚咬住对方的嘴唇:老祖先果然说得不错,像这样的格兰芬多蠢狮子,就应该把嘴闭上!

 

 

 

***

 

  张颜齐和周震南,是全霍格沃兹最幸运的一对儿——幸运之神加上福灵剂,正正好的Double Luck——没有之一。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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